湘籍閨秀黃婉璃及其《茶香閣詞》研究

1、 一 菇 墨 一。囂 毫善_ ≥ 謄湘 籍 閨 秀 黃 婉 璃 及 其 《 茶 香 閣 詞 》研 究 李金平 ( 南 京師范大 學(xué) 文學(xué) 院 ， 江蘇 南 京 2 1 0 0 9 7 )摘 要 ： 黃婉 墑 為湖南清代 閨秀詞人 的代表 ， 詞集《 茶香 閣詞》 共計(jì)詞 作三 十七 。其 詞作 內(nèi)容取材狹 小， 風(fēng)格 不 出歷 代女 詞人纖婉、 幽約的特點(diǎn)， 但足以窺見其生存的大環(huán)境和她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 ， 有著 自身獨(dú)特的審美意象與

2、雅致情趣 ， 顯示了湖南女性 詞人 的精神 風(fēng)貌 。關(guān)鍵 詞 ： 黃婉 墑 茶香 閣詞 藝術(shù) 特 色 詞始 于晚唐 盛于兩宋 ， 歷 代 以男 子作 閨音 者居 多 ． 這顯 然是與歷代婦女地位及文學(xué)話語權(quán)相契合的。胡應(yīng)麟曾感 嘆“ 漢 以下女子 能文甚眾 ， 而有集行 世? ?惜皆不傳 ?！?[ 1 ] ( e 2 6 4 )徐乃 昌在 《 小檀 欒 室匯刻 百家 閨秀 詞》 也說道 ： “ 李 清照朱 淑 真之外裒然成集外。 余亦

3、皆斷香零粉 ． 篇幅畸零” _ 2 ] 。而清代 閨秀作 家在文壇 上異軍 突起 ． 以江浙 閨秀詞 人為 代表 ． 形成 了一股新生 的力量 。 湖 南 閨秀作 家歷代 皆有 。 鄧 顯鶴咸 豐 時(shí) 編 《 沅湘 耆 舊集 》 ， 錄 歷 代 湖湘 詩 人 一 千七 百 余 家 ， 其 中 閨秀 詩5 2 家 ， 計(jì)有 宋4 家 、 明6 家 、 清8 4 家 。E 3 ] ( P 6 ． 3 4 ) 盡 管 湖湘 女性 詩 才歷 代

4、 皆 有 。 但 在 大 放 異彩 的清 代 女性 詞 壇 ， 湘 籍 女詞 人卻 是鳳毛 麟角 。 據(jù)徐乃 昌所 輯刊 的《 小檀欒 室匯刻 百家閨 秀詞》 記載 ， 在 錄9 7 位詞人 中 ， 湘籍 女詞人僅 為3 人 。而其 中 ，黃婉璃 如空谷幽 蘭 ， 一枝 獨(dú)秀 ， 異香 脈脈 。。一、才 女黃婉埔 及其詩學(xué) 背景 黃婉 璃 ， 字 葆 儀 ， 湖 南寧 鄉(xiāng) 人 ， 為嘉 慶 十 三年 ( 1 8 0 8 ) 舉 人黃本

5、騏女 。據(jù) 鄧顯 鶴《 歐 陽君 繼配 黃 氏墓 志銘 》 及其叔 黃 本驥《 茶香 閣遺 草》 序可 知 ， 黃婉 璃生活于嘉 慶八年 ( 1 8 0 3 ) 至 道光 十年 ( 1 8 3 0 ) 年 間 ， 生 年2 7 歲 。 黃婉璃其 詩作現(xiàn)存 《 茶香 閣 遺草》 1 卷 ， 存1 5 5 首， 并有附錄1 卷為《 茶香閣遺草》 。 光緒年間 徐 乃 昌又將 其詞 集 《 茶 香 閣詞 》 刊入 《 小 檀 欒室 匯 刻百

6、家 閨秀詞 》 第8 集 ， 共計(jì)3 7 首 。 葆儀 生而 明慧 ， 敏而好 學(xué) ， 父親“ 口 授 其詩詞 ， 輒能記誦”( 嘲) ， “ 逢人問字 ， 漸通聲韻” I 4 ] ( P S i ) ， 常常 聽父 親與客人 交談 ． 在父親 的“ 指正得失 ” 后 ， “ 十二 學(xué)為古 近 體 ， 間倚聲 ， 皆有 精思 ， 肖其 父”) ， “ 稍 長工 吟 詠 ， 能 為 五 七 言詩 與樂府 諸 體 ， 有 風(fēng)格 ”( 酗 )

7、 ， 葆儀 “ 性 情 獨(dú)摯 ， 自合風(fēng) 人 比興 ， 彌工允 堪 ， 賦 物富麗 ” [ 4 ] ( P 8 8 3 ) 。黃婉瑤于詩 詞之外 ， “ 而 琴最著 ” [ 5 ] ( F 5 2 5 ) 。其叔 “ 嘗偕 友湘 潭張教 諭家 渠學(xué) 琴于湖 州沈 生” [ 6 ] c l 冊(cè)) ， 葆儀“ 嘗隔幔竊聽之 ， 逐精其藝” [ 6 ] ( P 2 8 9 ) ， 并“ 授其妹 婉琳 ” [ 6 ]) ， 以致 “ 戚里 閨秀

8、 爭從 之 學(xué)” [ 6 ] ( P 2 8 9 ) ， 其 “ 指法 微妙 ，未有得 者 ， 教諭亦 自以為弗及 ” I 6 J ( 嘞 ) 。到她 死后 ， 叔 本驥 “ 愛 如己出． 比歿以所蓄古琴為殉” [ 6 ] ( P 2 8 9 ) ． 以示哀傷之思。黃 婉 瑤在詩 詞 上 的成 就一 方 面源 于其 靈 秀 的稟 賦 ， 也 得力于詩學(xué)世家的陶冶。清代湖南文人的特點(diǎn)之一就是家 族化 、 群 體化 ， 其 中不 乏 閨秀文

9、 人 ?！?湘 中詩老 ” 張九鉞 及其 家族、 何紹基、 陶澍及其家族 自是鼎盛 ， 湘潭郭氏、 湘陰李氏、湘潭周 氏 、 長沙楊 氏和湘 鄉(xiāng)曾 氏亦 是卓犖特 出 。 在 文學(xué)家族 的形成 過程 中 ， 外部 環(huán)境 固然 重要 。 但 至為 關(guān)鍵 的還是 這個(gè) 家族 通過文 化積 累和文學(xué)傳 承而形成 的 內(nèi)在文 化傳統(tǒng) 。 [ 7 ] f 9 ：寧鄉(xiāng)黃 氏“ 詩祖家聲 派衍 ” ， 詩學(xué)傳 統(tǒng)深厚 。黃立 隆妻 秦邦 淑 。秦邦

10、淑是雍 正七 年 ( 1 7 2 9 ) 舉 人 龍 門知 縣安 鎬女 兒 ， 后 嫁 與天 津 知府 黃立 隆 為妻 ， 為人 “ 賦性 幽 貞 ， 解吟 詠 ， 每脫稿 輒 自毀祺 ， 雅不 欲人知 ”∞) ， 著有《 云驥 山莊 遺草》 ， 可 以窺 見其 風(fēng)流綽約之 姿 。黃立 隆之子 、 葆 儀祖 父黃 湘南 。黃湘 南有才氣 ， 以詩 盛名 ， 著 有《 大溈 山房遺稿》 9卷 、 《 紅雪 詞鈔 》 4 卷 、 附錄2 卷

11、 。因才學(xué)顯 著 ， 縣人將 他與其 子 黃本騏 、 黃本驥 比作 “ 眉 山三蘇 ” 。葆儀 父黃本騏 。本騏字花 耘 ， 嘉慶 十三 年 ( 1 8 0 8 ) 舉 人 ， 曾任 城 步訓(xùn)導(dǎo) ， 以詩 聞名 湖湘 ，著有《 三十六灣草廬稿》 ， 與湘潭張家渠 、 新化鄧顯鶴 、 沅陵李 沆訓(xùn)齊名 。 稱“ 湖南四才子” 。 葆儀叔父黃本驥。 本驥字虎癡 ，辛 已舉人 ， “ 授 黔 陽教諭 ， 建教 澤堂課 ， 士多所 成就 ， 同

12、郡各屬 或進(jìn) 謁 門墻 ， 性 嗜古 ， 于歷 朝 尺式 刀 布琴 各 為題 識(shí) ， 其 金石 集 古諸 錄皆收入從 書中 ， 校 刊行世 ” [ 8 J， 著作駁 雜 ， 成就頗 深 。 黃 本驥第三 繼室 陳梅 仙 。 梅仙字香 雪 ， 龍 陽人 ， 是 女詩人 及 書法家 ?！?笄而弁 ， 通 經(jīng)史記 ” ~ 6 3 ( 1 “ 2 8 8 ) ， 能琴 ， 工 古篆 ， 喜 治秦 漢 印學(xué) ， 居香雪閣 ， 人稱 為香雪 夫人。

13、黃本驥搜藏金石文字甚 多。 她盡出其所藏I摹， 書藝益精， 聲名大噪， 有《 香雪閣遺篆》和詩 文集 《 梅 影集 》 。香雪 夫 人“ 詩格 高超 ， 無 閨 闈習(xí)氣 ” ，自成一家 。黃 婉璃妹婉 琳字潤儀 ， 年才 十歲 ， 亦竊工商 ； 表妹 唐 慧儀也 是天賦 聰 明。三姐 妹經(jīng) 常在 夏夜聯(lián) 句 ， 撫琴 摹袖 ，實(shí)在 是幽 閨之 雅韻 ， 其樂融融 。鄧顯 鶴言 “ 吾友 虎癡 學(xué)博 ， 本 驥祖母 、 虎癡 一 門風(fēng)雅

14、， 其 繼 室陳梅仙 及其 兄女婉 璃 、 甥 女唐婉 珠 皆能詩 ， 均 見是 集蓋 其 家學(xué) ， 淵源為有 自矣 ! ” E l O ] ( f r 3 5 8 - 3 5 9 ) 顯然 ， 黃婉 璃是深受 詩學(xué)家 風(fēng)浸 孕的 。二 、 黃婉璃《 茶香 閣詞》 解 讀 中國古代 女 性生 活 空 間狹 窄 ， 加 之女 性 文人 所 具有 的 獨(dú)特 氣質(zhì) ， 決定 了其詞 的創(chuàng) 作題 材大 都不 過是 閨 中唱和 ， 詠 物 、 敘

15、事 ， 傷春惜秋 之作 ， 黃婉璃 的詞作也不 出其藩 籬 。 《 茶香 一 1 2 9 一遠(yuǎn) 眺》 即為體現(xiàn)這 種風(fēng)格 的典 型之作 ：云擁青 山 ， 山拖 殘碧 ， 暝色飛上層樓 。柳 絲搖 夢 ， 分綠桂 縑鉤。 何處 書傳 錦 字， 南來雁 、 聲斷藪 洲。 蕭疏甚 ， 煙棲岸樹 、蒼染半江秋 。凝 眸 ， 天渺 渺 ， 飄搖 楚尾 ， 心遠(yuǎn)吳頭 。算多少 征魂 ， 空載扁舟 ?怕聽湘騷 寫怨 ， 銷 不盡 、 香 草風(fēng)流 。蒼

16、 茫里， 愁痕 界破 ， 飛起 一汀 鷗。葆儀 少用感情 色彩 濃烈之 詞 、 少寫哀 怨凄 清之 事 ， 以清 逸之 景色 、 淡 泊寧靜 的情感 狀態(tài) 呈現(xiàn) 出一種 自然 的風(fēng)雅 趣 味 。詞 句境界 開闊 ， 用語 頗為 蒼勁雄 健 ， 乍讀 之下幾 乎難 以相信其 出于一柔弱 女子之手 。三、 感悟 黃婉璃 詞讀女 性 詞 ， 總會(huì) 有 種 感 傷 ， 在體 味 慧 心 紈質(zhì) 下 總 是 望 到曇花 一現(xiàn) 的悲傷 。黃婉瑤 蕙質(zhì)

17、蘭 心 ， 聰慧 有才 ， 卻 遭造 物 者 忌 ， 年命 短 促 。在 “ 庸福 ” 與 “ 清才 ” 的博 弈 中 ， 因 了“ 多識(shí) 字 ” 而輕 塵若 質(zhì)難 駐 ， 終是 一縷琴 心 、 一龕 水月 。她 用空 靈 、雅 潔灌 注 于她僅 有 的生命 時(shí)光 ， 在 自己短暫 的藝術(shù) 生命 中譜 寫 了一 曲優(yōu)美 絕倫 的詞 章 。這 些 閨秀 詞獨(dú) 到 的秀 麗 ， 其 自 敘 感 情生 活及 身世 感遇 時(shí)抒 情 深度 與個(gè)

18、中的真 切 成份 ，是 天然 而 成 、 不 帶 任 何 功利 與 妄想 的 ， 也 是 那 些 強(qiáng)作 閨音 的男 性 文人所 遠(yuǎn) 遠(yuǎn)不 及 的 。包 括 黃婉 璃在 內(nèi)的女 性 詞 ， 是 女性 對(duì) 自己生 命 的感 悟與 書寫 ， 是女 性作 為 社會(huì) 成 員在 文 學(xué)史 的喊話 。同時(shí) ， 女性 詞 的發(fā)展過 程 ， 是女 性探 尋和發(fā) 現(xiàn) 自己 的過 程 ， 也 是 女性 建 立 自己 的文 學(xué) 體 貌 、 展 現(xiàn) 自己的 審美

19、 獨(dú)特性 的過 程 。l l 3 ] 她們 獨(dú)特 的歷史 社會(huì) 背景 與成長 環(huán) 境 、 有 別 于男 性 的對(duì) 于世 界 的感 悟 與 行 為 ， 使得 女 性 詞 有 其異于男性 的總體特征和主體美感。葆儀詞如此 ， 眾多閨閣詞作 莫不 如此 。參 考文獻(xiàn) ：[ 1 ] 胡應(yīng)麟． 詩 藪[ M] ． 上海 ： 上海古 籍 出版社 ， 1 9 7 9 ．[ 2 ] 徐 乃 昌． 小檀 欒 室匯刻 閨秀詞 序 ， 光緒二十 四年刻本 [

20、 3 ] 陳書 良． 湖 南文 學(xué) 史 [ M] ． 長 沙 ： 湖 南教 育 出版 社 ，2 0 0 8 ．[ 4 ] 黃 婉璃． 茶 香 閣遺 草． 叢書集成 續(xù)編 ， ( 第1 3 6 冊(cè) ) ． 影 印本． 上 海 ： 上 海書店 ， 1 9 9 4 ．[ 5 ] 施 淑 儀 ． 清 代 閨 閣詩 人 征 略 [ M] ． 上 海 ： 上 海 書店 ，1 9 8 7 ．[ 6 ] 鄧顯鶴． 南村草 堂文鈔 [ M] ． 長沙 ：

21、 岳麓 書社 ， 2 0 0 8 ．[ 7 ] 袁 慧． 張九 鉞及其 家族文 學(xué)[ D] ． 湖南大學(xué) ， 2 0 0 8 ．[ 8 ] 曾 國荃 ． ( 光 緒 ) 湖 南通 志 [ M] ． 上 海 ： 上 海 古籍 出版 社 ． 1 9 9 0 ．[ 9 ] 謝 壟． 春草 堂詩話 ， ( 卷 六) ． 清 刻本．[ 1 O I 鄧 顯鶴． 沅湘耆 舊集 [ M] ． 長 沙 ： 岳麓 書社 ， 2 0 0 7 ．[ 1 1 ]

22、 黃 婉 塥． 茶 香 閣詞 ， 徐 乃 昌． 小檀 欒 室 匯刻 閨秀 詞 ，( 第八集 ) ． 光緒 二十 四年 刻本 ．f 1 2 ] 李敦慶． 蕙質(zhì) 蘭心 第一流— — 清代 女性 文人黃 婉璃詩 略論[ J ] ． 長沙 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bào) ， 2 0 0 8 ( 2 ) ．[ 1 3 ] 鄧紅梅． 女性詞 綜述 [ J ] ． 文 學(xué)評(píng)論 ， 2 0 0 2 ( 1 ) ．[ 1 4 ] 陳水云 ． 2 0 世 紀(jì) 的清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