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權與社會主義的策略》

1、《領導權領導權與社會主義的策略》的策略》導論導論左翼思想今天處在十字路口之上，過去“鮮明真理”——經(jīng)典的政治分析和推理形式、斗爭力量的本質(zhì)、左翼斗爭和目標的真正意義——受到了瓦解這些真理基礎的巨大歷史轉(zhuǎn)變的挑戰(zhàn)。這些轉(zhuǎn)變無疑相應于這些失敗和失望：從布達佩斯到布拉格和波蘭政變；從喀布爾到越南和柬埔寨共產(chǎn)主義勝利的余波，使得人們對社會主義的構想以及實現(xiàn)它的道路越來越產(chǎn)生疑問。這已經(jīng)導致了對左派思想傳統(tǒng)上構造的理論和政治基礎進行批判思考，它是

2、腐蝕性的也是必要的。不過還有比這更多的，構成那些轉(zhuǎn)變的所有新的積極現(xiàn)象使得對下面這些現(xiàn)象進行理論再思考的任務更加急迫：新興起的女權主義、少數(shù)種族、少數(shù)民族和性少數(shù)的抗議運動，人口邊緣階層發(fā)動的反制度化生態(tài)斗爭，反核運動，資本主義外圍國家非典型化的社會斗爭——所有這些都意味著社會斗爭存在于更廣闊的區(qū)域范圍，它們正在開創(chuàng)潛在的、甚至不只是潛在的，而是更自由地走向民主和平等社會的趨向。斗爭的增殖首先是相對于合理化和組織化社會結構即社會秩序而言

3、的社會對立過剩的表現(xiàn)。許多聲音，特別是來自自由－保守主義陣營的，一直堅持認為西方社會面臨著控制危機和平等主義威脅帶來的解體危險，然而，新的社會斗爭形式已經(jīng)使本書要與之對話的理論和政治系統(tǒng)也陷入危機之中。這些系統(tǒng)涉及到左派經(jīng)典話語、已有的理解社會變革原因的典型模式、政治空間的結構化以及歷史變革的特定方向。現(xiàn)在正處于危機之中的是整個社會主義概念，它停留在作為大寫革命角色的無產(chǎn)階級本體論中心之上，作為從一種社會類型到另一種類型轉(zhuǎn)變的基本因素，

4、依賴于會導致要素空洞化的完美整體和同質(zhì)化集體意志的幻想前景。當代社會的復雜性和多樣化特征不可改變地消解了那種政治虛構的最后基礎。充滿普遍主體和圍繞單數(shù)形式概念化的虛構一直把社會假定為能夠在某種階級立場上被理智掌握和重構的概念結構，即假定通過締造性實踐可以確立的合理化和透明秩序。今天，左派正在目睹雅各賓派幻想最終瓦解的一幕。當代社會斗爭的極大豐富性已經(jīng)導致了理論危機，正是在理論與政治之間雙向運動的中點上，我們自己的話語才得以定位。我們一直

5、努力防止經(jīng)驗主義和社會學家經(jīng)常不顧本身話語條件的描述去填補危機帶來的理論真空。我們的目標一直是嚴格的對立：集中在那些乍一看是被賦予特權的許多危機方面凝聚點的話語范疇上，以及在多樣折射的各個層面上解釋可能的歷史意義。所有話語折衷主義和搖擺不定從一開始就被排除了。正如開創(chuàng)古典時期的“宣言”所說，當一個人進入新的領域時必須參照旅行者的例子，“當旅行者們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在森林里時，他們知道不應該從一個方向到另一個方向地徘徊，更不必說停留在一個地方，

6、而是要明白，應該繼續(xù)在一個筆直的方向上行走，不因為輕微的原因改變方向，即使這個方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機會。用這種方法，即使他們沒有能夠準確地達到他們想去的地方，至少也會最終到達某個地方，那里總要比離開的森林中心地帶更好些?！保ǖ芽▋骸斗椒ㄕ劇罚┪覀冞M行分析的線索一直是領導權概念的變化，這一概念被視為馬克思主義政治理論化的話語層面和關節(jié)點。我們的主要結論是在“領導權”概念背后隱藏著比增補馬克思主義理論基本范疇的政治關系類型更多的東西，事實上

7、它提出了與那些范疇相反性質(zhì)的社會邏輯。面對那種把社會歷史當成理智上可以把握的、圍繞概念化規(guī)律可以解釋的總體這一經(jīng)典馬克思主義理性主義，領導權的邏輯從一開始就扮演了補充和偶然作用的角色，要求在本質(zhì)和形態(tài)學有效性不受任何懷疑的進化典型中引進事態(tài)的不平衡（本書的中心任務之一是確定這一特殊性的偶然性邏輯）。從列寧到葛蘭西，當這一概念的應用領域逐漸拓寬時，偶然的表達領域也擴展了，而且那個一直作為馬克思主義基石的“歷史必然性”范疇退回到理論地平線上

8、。正如我們將在后兩章中討論的，“領導權”概念中固有的社會邏輯擴展和規(guī)定性——在超出葛蘭西的方向上——將為我們提供一個切入點，由此社會斗爭的特性可以被思考，而且它允許我們?yōu)橐约みM民主為基礎的左派勾畫出新的政治學。有一個問題仍然需要回答：為什么我們要通過批評和解構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的各個話語層面來提出這項任務？首先，我們說，并沒有一種通過它們“真實”可以不需要媒介來加以討論的話語或范疇體系，我們在馬克思主義的范疇內(nèi)解構地運作，并不要求書寫“普遍

9、的歷史”，把我們的話語描述為單一要素和知識的線性過程。正如規(guī)范認識論時代已經(jīng)趨于終結，普遍話語的時代也如此。與本書中所提出的那些相類似的政治結論一直從完全不同的話語構造方面被估計——例如從基督教的某種形式、從與社會主義傳統(tǒng)不同的自由主義話語方面——這些結論沒有一個可以指望成為社會真理（或薩特提出的“我們時代中不可超越的哲學”）。然而，正是由于這一原因，馬克思主義是那些通過它們闡明新政治概念才得以可能的傳統(tǒng)之一。對于我們來說，這一出發(fā)點的

10、有效性完全建立在馬克思主義構成了我們自身的過去這一事實上。難道不是這樣嗎？在打了折扣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正確性的資格和范圍內(nèi)，我們正在終結深深內(nèi)在于理論中的一些東西，即憑借一元論的范疇尋求獲取本質(zhì)或深層歷史意義。答案只能是肯定的，只要我們拒絕優(yōu)先化的普遍階級本體論立場基礎上的任何認識論特權，就可能真正討論馬克思主義范疇的現(xiàn)實有效性程度。在這一點上我們明確指出，現(xiàn)在我們正處于后馬克思主義領域，不再可能去主張馬克思主義闡述的主體性和階級概念，也

11、不可能繼續(xù)那種關于資本主義發(fā)展歷史過程的幻象，當然也不能再繼續(xù)沒有對抗的共產(chǎn)主義透明社會這個概念，如果本書的認識主題是后馬克思主義的（postMarxist），它顯然也是后馬克思主義的（postMarxist）?！拘斌w字強調(diào)的是，如果本書一方面是后馬克思主義的（postMarxist），另一方面，它確實仍然把馬克思主義作為出發(fā)點?！g注】在馬克思主義之內(nèi)，正是通過某種直覺和話語形式的發(fā)展，以及禁止和消除其他的話語形式，我們才構造了按照

12、我們的觀點看可能是激進、自由、和多元的民主斗爭形式有用工具的領導權概念。這里涉及到葛蘭西，盡管部分是批判性的，卻具有首要的重要性。在本書中，我們一直力圖恢復第二國際時期馬克思主義話語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它幾乎被斯大林時期和后斯大林時期流行的、枯竭化的單一“馬克思列寧主義”形象淹沒了，而且現(xiàn)在——盡管帶著對立標志——幾乎原封不動的地被某種當代“反馬克思主義”形式重現(xiàn)。顯赫的、均質(zhì)的、無懈可擊的“歷史唯物主義”的辯護者以及新式的反馬克思主義專

13、家都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辯解或誹謗同樣植根于教條主義角色從屬的、粗糙的概念的程度，也沒有認識到其基本的信仰從屬于斯大林主義幻覺的一致性程度。相對立地，我們在自己對馬克思主義文本的研究中試圖恢復馬克思主義的多樣性，在相當大的不同種類和相互矛盾的程度上掌握眾多話語序列——它們構成了自己內(nèi)部的結構和豐富性，使自己有幸成為政治分析的參照點。對偉大理論傳統(tǒng)的超越從來不會發(fā)生在突然崩潰的形式之中，但是河水流動的方式在于：形成于共同的根源，在各個方向上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