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先生的割禮

1、<p><b>　　羅賓先生的割禮</b></p><p>　　休斯敦?羅賓,一九四二年出生于法國里昂的鄉(xiāng)下。他的父親老羅賓是個生性殘酷的殺牛匠，里昂最強壯野蠻的公牛，大都死在他的那把牛刀下。小羅賓一生以他的父親為驕傲，他在倫敦讀大學(xué)時，喜歡在舞會上和漂亮女士攀談，他帶著莊重可笑的高帽子，像個地道的紳士那樣，用倫敦南畝口音告訴可愛的女士們，他那令人尊敬的父親，是法國最有名的牛的外科

2、醫(yī)生。其實我們的羅賓先生才是個真正的外科醫(yī)生，他在倫敦讀書八年，最終獲得了醫(yī)學(xué)碩士學(xué)位。他曾經(jīng)在英國是最著名的醫(yī)學(xué)雜志《柳葉刀》上，發(fā)表過關(guān)于如何解決手術(shù)后腸粘連問題的學(xué)術(shù)論文。這使他聲名大振，成為了一個有國際聲譽的外科專家。成為外科專家的羅賓先生依然是個愛幻想的好人，他喜歡中國的古典建筑，老是幻想有一天能到中國，在故宮或天壇前，穿上寬大的長袍，練上一路太極拳什么的。后來到了七十年代末，也就是鄧小平時代開始的時候，他終于來到了夢想中的北

3、京，在協(xié)和醫(yī)院外科任職。兩年后，因為某種原因，他辭去了令人尊敬的工作，輾轉(zhuǎn)來到了我們這個小城市行醫(yī)，并與當(dāng)?shù)氐囊粋€女人相愛結(jié)婚，四十歲時，得到了一個有中國血統(tǒng)的女兒。 </p><p>　　我認(rèn)識羅賓先生是在此十幾年以后的一九九五年的六月份，當(dāng)時我還是一個倒霉的高三學(xué)生，正在天天為準(zhǔn)備高考而煩惱，當(dāng)時糟糕情形怎么說起呢？總的來說吧，我的物理學(xué)科成績很棒，非常喜歡去自不量力地考研牛頓的三個力學(xué)定律。但是到最后我和他

4、一樣笨，怎么也搞不清，那最初的原始的力來自何方。我可不相信這僅僅是莫名其妙的上帝踢了它一腳。直到如今這個問題我也沒法理清頭緒，它永遠(yuǎn)讓我感到喪氣。不過還好，眾所周知在高考時這個問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歷史學(xué)得很糟，簡直糟透了。我實在弄不明白，敬愛的列寧同志為什么要姓他媽的烏里揚諾夫，還有哥倫布，達(dá)芬奇關(guān)于飛機和印第安人什么的。這些東西繁瑣得可怕，讓人覺得幾千年來，我們的老前輩們太好多事了，起義、政變、打仗，你看沒完沒了，也不找個時間安

5、靜下來想一想，他們這樣干，給我們這些后來者帶來了實實在在的麻煩。所以到今天我們不得不花時間和精力來記住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你如果還有一點良心的話，那就為我們想想吧，世界每個小角落幾千年來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讓你用一年甚至更短的時間來牢牢記住它，這會讓人發(fā)瘋的。但如果你傻乎乎地向老師訴苦，說你快發(fā)瘋了，希望得到同情的話，那么看著吧，他會怎樣干</p><p>　　在市醫(yī)院的候診大廳，我領(lǐng)到了一張帶有來蘇水味的體檢表。表格上

6、規(guī)定，我們必須取得表上各項的健康證明，才能參加高考。所以體檢的健康證明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在整個上午，醫(yī)生們逐項測試了我的視力、聽力，還給我驗了血。有兩個醫(yī)生很可笑，他們竟然認(rèn)為我的肝臟位置不對頭。雖然我的心跳很正常，但是他們還是不放心地聽了又聽。有個家伙還順便敲敲我的肺，弄得我差點忍不住要噴氣。他們就這樣手腳不停，搞得我全身癢癢得要命?？晌揖褪切Σ怀鰜?，因為眼前還有一項很重要檢查項目我還沒有通過，那就是要命的生殖健康檢查。這可是個很令人

7、害羞敏感的問題，大家好像都在無意中回避它，把它推在最后去檢查?，F(xiàn)在回想起來，感到我們真的很正經(jīng)，很可笑不是？看看當(dāng)時的情形，真的很好笑，我們就像是一群頑皮的孩子，打算把皮球埋在水里，但不管如何盡力，它最后還會從水里冒出來，飄在我們面前。生殖健康檢查就是那個皮球，我們盡力把它靠后排，可等到最后那一刻，它還是不依不饒地冒了出來，飄在我面前擺著，等我們?nèi)ネ瓿伤?，而且必須完成，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當(dāng)時大家都靠在走廊里遲疑觀望，希望能有個勇敢的

8、人帶頭站出來。但英雄在那一刻好像都死亡了，人們只會膽怯地低下</p><p>　　參加完要命的高考后，我進了上海一所不顯眼的技術(shù)專科學(xué)校。本來我很喜歡物理和哲學(xué)，亞里士多德和牛頓都是好人。但我的老父親認(rèn)為一門實用的技術(shù)比深奧的物理、哲學(xué)更容易謀生。我的父親今年六十三歲，從五十歲起他就從來沒說錯過話更沒干錯過事。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話百分之百正確。在這所不顯眼的學(xué)校里，我和九個來自不同省份的家伙睡在一個房間。他們中

9、間四個人有狐臭的毛病，五個人有成串放屁的習(xí)慣，我是打心眼瞧不起這些騷狐貍和臭屁精。但事實上他們更瞧不起我，國為這些騷狐貍和臭屁精們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在我們學(xué)校里找到了女朋友。而我呢，一個既沒有狐臭也沒有成串成串放屁習(xí)慣的好人，在兩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卻依然獨身一人形影相吊。你看看，在偌大的一個校園里，我獨自一個人溜達(dá)，像個笨鳥，可真夠可憐的。但我身邊的這些家伙可沒有什么同情心，他們最愛干的壞事，就是摟著他們自己的女人，在路上攔住我嘲弄一翻。

10、通常都是這樣問我來著：“嘿，我的兄弟，我得承認(rèn)，你是我們學(xué)校里最漂亮的小伙子。但為什么不找一個姑娘來陪陪你呢？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說完后，這些狗男女們相互擠擠眼，然后哄然大笑。我當(dāng)然不會讓他們在我面前如此得意，看我怎么收拾他</p><p>　　到了星期五的時候，我特意吹了頭發(fā)，然后在自己的那一大堆臟衣服里揀出了一件最干凈的換上，照鏡子看看覺得還不錯，說來這件衣服只不過穿了三個星期沒洗，上面是有那么一點灰土，但

11、衣料的原色還將就能看出來。如果離遠(yuǎn)一點看，它應(yīng)該還能算得上是一件干凈衣服吧。我就穿著這身糟糕的行頭到復(fù)旦來碰碰運氣。在復(fù)旦校園轉(zhuǎn)了四圈，走得兩條腿發(fā)麻，也沒機會搭上一個女孩子。這里的女孩子走動就是十幾個人一塊，還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練口語，聲勢驚人。我單槍匹馬一個人可不敢孤軍深入，做螳臂擋車之舉?？蓢@我一念之差痛失良機，等到午休時間，連這些嘰嘰喳喳的女孩子也魚貫進了宿舍不再出來，我只有望樓興嘆的份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在萬般無奈之際，

12、我僥幸在路邊拾到了一只精致的錢包，錢包里有五角八分錢，還有一張女孩子的照片和地址。一看地址，我喊了一聲天爺，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南區(qū)的研究生。往下的事情我真不想講出來給你們聽，講出來的話，你們肯定以為我在模仿前蘇聯(lián)的電影《小通訊員》中的情節(jié)。我和大家一樣痛恨重復(fù)別人，可真實情況就是那樣巧，誰也沒有辦法不是。按照地址，我動手敲響了門，結(jié)果出來了一位比照片上姑娘還要漂亮十倍的女孩子，她身</p><p>　　這

13、樁交易持續(xù)到第二年春天，我們成了一對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她曾經(jīng)告訴我，她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采摘一百束不同的野花，然后把它們鋪在寬大的床上，這樣她就能擁著百種野花，聞著一百種不同的花香入眠，去用一生一世的時光做一個花仙子的美夢。為了她這個愿望，我特地在一個周未騎著破自行車到郊區(qū)最遠(yuǎn)的那座山上，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去尋找那一百種不同的野花，算我運氣不好，歷盡千辛萬苦，只找到了九十九種。和童話一樣,故事總有一個善良的結(jié)局。在回城的途中，經(jīng)過浦河

14、的時候，在深水區(qū)有幾朵好看的睡蓮悄悄地開放。春末夏初的河水清涼入骨，我游水靠近睡蓮時，手腳凍得有點發(fā)木，只得用嘴吊著睡蓮回來。終于湊夠一百種啦，我高興過后，便有一種莫名的憂傷浮上心頭，一件事結(jié)束后，無論好與壞，憂傷總會探過頭來看看。我把這一百束野花送給羅媚，希望她能高興起來。但這個女孩卻傷心的哭了，哭得一塌糊涂，邊哭邊半真半假地咒罵我，咒罵我不該為她實現(xiàn)愿望，愿望實現(xiàn)了同時也就悄無聲響的死亡了?，F(xiàn)在她為喪失了一生中最大的愿望而放聲哭泣。

15、我忙了一整天，本來是想讓她高興一下的，誰知會變成這樣子，說來真叫人喪氣啊。我低下頭給她道了歉，但是她還是不饒恕我。羅媚</p><p>　　四周黑暗，時間仿佛過了一百年，羅媚顫抖地呼吸是如此悠遠(yuǎn)，好像來自某條史前的山谷中。當(dāng)我聽令睜開眼睛時，時間在生命的刻度上消失了。我看到了羅媚赤裸的身體盛開在鋪滿鮮花的床上。她微笑的面容，像太陽一樣充滿令人敬畏的光芒，讓人不敢注目而視。我垂下頭跪在地上用膝蓋走近她，朝拜她。當(dāng)我

16、能清晰地聽到她那急促的呼吸時，兩只乳房便呈現(xiàn)在面前挺立著。這是多么美妙的隆起，簡直令人不知所措，我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接近它親吻它的愿望。我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稍微觸了觸這白嫩隆起的皮膚和那上面像寶石一樣珍貴的淡紅色的乳頭。當(dāng)我的嘴唇離開后，它們競像舞蹈家一樣開始了美妙的顫抖。就仿佛它們自己有獨立生命的那樣。它們這樣長時間的嬌柔舞動真讓人憐惜，惟恐其勞累，我用手輕輕扶住它們，讓它們安靜下來。安靜下來的乳房是端莊尊貴的，傲然挺立的乳

17、頭仿佛像兩只眼睛那樣注視著我。我吻了又吻這兩顆善良美麗的眼睛，向它做短暫的告別，然后我開始用手輕輕地?fù)崦_媚那白晰起伏的肚子，在肚子中間深陷下去一個小坑，人類脫離母體后，留下的蒂便隱藏在這兒。它隨著呼吸不安的起伏，好像是一個充滿誘惑的神秘旋渦。這美麗的旋渦永遠(yuǎn)固定在人體的黃金分割點上</p><p>　　現(xiàn)在我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外科手術(shù)床上，久違的羅賓先生帶著大口罩，持刀而立。助手剃去我腿間的毛發(fā)，消毒清洗。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