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醫(yī)石淋病史研究.pdf

1、石淋作為中醫(yī)內(nèi)科疾病中的一種,較早便為我國醫(yī)學所認識,并且有了比較統(tǒng)一的名稱,以“尿出沙石、小便澀痛”為主癥?，F(xiàn)代中醫(yī)界有關學者對于石淋做了許多治療方面的研究,但在醫(yī)史學方面,并沒有系統(tǒng)的論述。本研究希望能夠補充古代醫(yī)家論述石淋疾病史的相關內(nèi)容,在力圖明確闡釋中醫(yī)石淋病史的同時,以期建立簡單并具備一定操作性的單一病種疾病史研究模式,以供他人參考借鑒,同時為解決石淋發(fā)展中的相關問題提供一定的借鑒。
　　 石淋取《中醫(yī)藥學名詞》中之

2、概念,即以小便排出砂石為主癥,或排尿時突然中斷,尿道窘迫疼痛,腰腹絞痛難忍為主要表現(xiàn)的淋證。疾病史包括病名沿革、病因病機、病理、病候、診斷鑒別、治療(方劑、用藥、針灸、導引等)等內(nèi)容。本文研究時間上界自最早的中醫(yī)文字記載以來,下界至清代末年即宣統(tǒng)三年(1911)為限。以充分探索并了解從古至今對“石淋”的認識、診斷、治療等的全部歷史。
　　 1.石淋的病名沿革
　　 “淋”在較早的古醫(yī)書中與“癃”的意義大致相同,均指小便困

3、難,并伴有小腹急痛的病證或癥狀?！段迨》健酚小笆敝?。石淋之病名,最早見于《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此后《諸病源候論》對石淋有反復的論述?！笆堋庇钟小吧傲堋?、“沙石淋”、“沙淋”等不同稱謂,大致出現(xiàn)于唐宋時期。實際上均指石淋,可謂同出而異名。據(jù)現(xiàn)存文獻,最早出現(xiàn)的是“沙淋”,見于《證類本草·萱草根》引唐代陳藏器《本草拾遺》。“砂石淋”或“沙石淋”病名見于北宋《圣濟總錄》。早期沙、石并提而無區(qū)分,至南宋楊士瀛認為:“沙淋凝脂而易散,石淋結

4、塊而難消。”清代沈金鰲更為直接地指明:“輕則為沙,重則為石?！币话銇碚f,“沙淋”為石淋之別名,但偶有例外。清代蕭塤《女科經(jīng)綸》所載“血沙淋”與石淋無關。
　　 2.石淋的病因病機
　　 古代中醫(yī)所論石淋的病因病機理論,可追溯至《內(nèi)經(jīng)》?！秲?nèi)經(jīng)》所論淋癃病因以氣不足,熱有余為主,病位主要涉及到腎、膀胱與足厥陰肝經(jīng)。至隋代《諸病源候論》舍棄病在肝經(jīng)之說,以“腎虛膀胱熱”立論,此說成為后世論石淋的主要理論。“火熬湯堿”成為金元

5、明清各代醫(yī)家論述石淋的主流觀點。同時巢氏還提出了“服散石,石勢歸于腎"而致小便澀,莖內(nèi)痛。這一理論在唐代得到附和,但隨著服石之風的消亡而淡出。至宋代,《中藏經(jīng)》提出房室過度,敗精不出及虛熱煎熬成石淋的觀點,至明代李時珍,提出“此是淫欲之人,精氣郁結,陰火煎熬,遂成堅質(zhì)。正如滾水結堿,鹵水煎鹽,小便煉成秋石,同一義理也。一可說以上兩種理論充分結合。南宋時期,氣滯石聚的認識進入石淋病因理論,以陳無擇《三因極一病證方論》中“石淋,多因憂郁,氣

6、注下焦,結所食咸氣而成,令人小便磣痛不可忍,出沙石而后小便通”之論述最為典型。明清醫(yī)家往往將熱、血、膏、石諸淋,視為同一疾病過程中的不同發(fā)展階段,有理論,有醫(yī)案。清代羅美《古今名醫(yī)匯粹》中作了較為明確的總結:“初則熱淋,血淋,久則煎熬水液,稠濁如膏,如沙如石也?！贝藭€轉(zhuǎn)引了明代方約之的觀點:醇酒濃味,釀成濕熱。積熱煎熬,成膏成石。至于尿中沙石為何物所結,古代大致有水結為石、石氣不散、火熬尿堿、敗精結石、食咸結石等五種觀點,而以“火熬尿

7、堿”之說最為盛行。
　　 3.石淋的診斷
　　 石淋的診斷在隋代《諸病源候論》的論述中,就已經(jīng)得到了準確的描述,包括:①沙石從小便道出,②尿不能卒出,③膀胱里急,④莖里痛,⑤痛引少腹,⑥甚者塞痛令悶絕。此后直至現(xiàn)代,在臨床癥狀的描述方面,也未有多少能出其右的內(nèi)容。其中,“沙石從小便道出”應該是石淋診斷古今一致的金標準。
　　 歷代醫(yī)家通過對石淋的觀察與描述,補充了后世對石淋典型癥狀特點的理解。例如,石淋之石的特點

8、為:①大小:小者如豆,大者如皂子、如梅核、桃核、杏核,或如橘核大；②形狀:如梅核而有棱角,或其形如豆,或長而如粉條,或長約一寸大如粗箸；③色澤:色赤、色白、色蒼、瑪瑙色,如色澤不定:④質(zhì)地:或通下即碎,或堅硬,置臼中搗之不碎,或溺器中小便下砂石剝剝有聲；⑤與治療的關系:其結之小者可用藥化之,若大如桃杏核以上者,不易化。石淋之痛的特點為:①疼痛部位主要為尿道:莖中(里、內(nèi))痛；②與排尿相關:小便則莖中痛,每漩則痛楚不可忍,小便磣痛不可忍,

9、每溺莖中澀痛；⑨疼痛劇烈:莖內(nèi)割痛,塞痛令悶絕,或痛不可忍,甚至令人昏悶,遍身有汗而后醒,或臥床號叫,晝夜靡安；④牽涉部位:痛引小腹。石淋之尿澀特點為:①排尿障礙伴尿道窘迫:尿不能卒出,膀胱里急；大者留礙水道之間,令人悶絕；欲出不出,淋瀝不斷；常急欲溺,及去點滴；點滴不通,少腹脹硬；②尿澀伴有尿道劇烈疼痛:尿不能卒出,痛引少腹；水道澀痛,胞內(nèi)壅積；小便則莖中痛,不得流利；杜塞溺道,疼楚異常；③與沙石排出的關系:出沙石而后小便通；突然溺出

10、此物當覺通快；出石一條,長約一寸大,如粗箸,小便遂頻出,床地俱濕。
　　 此外,在《諸病源候論》中還最早記載了尿路結石伴有膽道結石之多發(fā)性結石的,但后世對此少有的發(fā)展。
　　 4.石淋的治療
　　 石淋的內(nèi)服藥物治療出現(xiàn)很早,在《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中就記載了多種治療石淋的藥物。從現(xiàn)存文獻看,東漢以降之魏晉時代,只能見到治療石淋的單味藥或單方,而藥物的認識發(fā)展較突出。自古代醫(yī)藥文獻中整理出治療石淋或五淋的藥物約84種,其

11、中34種見于魏晉乃之前。藥物可分為三類:其一為通利小便,如車前子、白冬瓜、雞屎白等；其二為滑利潤竅,如滑石、冬葵、榆皮等。其三帶有巫術的影響,如石蠶、石膽等帶“石”字的藥物,以及雞屎、燕屎、鵲肉之類,均可能具有克石的功能而被用于治療石淋。
　　 唐代開始出現(xiàn)治療石淋的復方,主要見于《千金要方》與《外臺秘要》,特點是以通治諸淋的功能為主。組成的藥物大致包括以上通利小便、滑利潤竅及巫術影響三大類。方劑的整體屬性符合這一時期對石淋“積

12、熱煎熬,煉水為石”的病因認識,大致均為寒涼清熱的性質(zhì)為主。
　　 宋代復方的主治功能強調(diào)石淋的特殊治療,香附、郁金、乳香及胡椒等理氣通經(jīng)的藥物隨著“氣滯石聚”的認識進入石淋治療方劑。而且,醫(yī)家們注意進行內(nèi)服方劑之間或內(nèi)服藥與外治法互相配合使用,《雞峰普濟方》中的石燕丸,主張用散煎湯送服丸藥,《圣濟總錄》中的“菝葜散”提出服散后加以地椒煎湯連腰浸浴,是兩個比較典型的代表。
　　 明清時代最為引人注目的是碎石、取石、化石、消

13、石及其他石淋治法的討論。首先提出碎石治法的是明代《奇效良方》的“取石方”,認為結石是由“碎石相結”而成,使用通利下滑的藥物,使結石重新碎開,便可被取出。清代陳士鐸《辨證錄》中出現(xiàn)“化石湯”,則主張補腎以化石,此后“化石”、“化砂”、“消石”的方劑層出,大抵均以此“補腎化氣而消石”立意。直至清末張錫純在《醫(yī)學中衷參西錄》中提出“砂淋丸”,方又將消石概念引回到“消化砂石”,其創(chuàng)制代表方“砂淋丸”,選擇的代表藥物是雞內(nèi)金、消石(樸硝)。

14、>　　 古代石淋的導引針灸治療出現(xiàn)于隋唐時期,《諸病源候論》引《養(yǎng)生方》之導引法,《千金要方》中提出灸關元、氣門、水泉。此后歷代的發(fā)展并不顯著。
　　 石淋治療的外治法在古代大致有兩種思路的表現(xiàn)。一是通過在體使用溫經(jīng)通絡的藥物以促進尿液與結石的排出,如以榆皮和醋滓封莖上、瓦松煎湯熏洗小腹、蔥頭搗鹽敷臍上等均屬此類。另一種思路趨向于直接擴張尿道,或切開尿道取出結石。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清代《杏軒醫(yī)案》中提到廬江有徐姓老醫(yī),能“用刀

15、將陰莖剖開,取出石子”。然而,整個古代中醫(yī)手術取石終究未能發(fā)展起來。清末張錫純提出通過改變體位“俾石離其杜塞之處”以使小便一時能通,也許是一個可行的權宜之法。
　　 5.結論
　　 通過研究,本文得出以下結論:
　　 ①石淋之病名,最早見于《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沙淋、砂淋、砂石淋等石淋其他不同稱謂病名,至北宋晚期全部出現(xiàn)。石淋名稱出現(xiàn)較多,沙淋、砂淋、砂石淋等名稱出現(xiàn)相對較少。
　　 ②石淋之病因病機,以隋代《

16、諸病源候論》提出的“腎虛膀胱熱”為歷代研究的重點,在后世的發(fā)展中石淋大多以熱立論,涉及石氣歸腎、房室過勞、抑郁氣滯、醇酒厚味等其他因素。
　　 ③石淋之診斷依據(jù),自隋代《諸病源候論》提出“小便則莖里痛,尿不能卒出,痛引少腹,膀胱里急,沙石從小便道出,甚者塞痛令悶絕,”已經(jīng)相對明確。其中,“沙石從小便道出”是古今一致認可的金標準。
　　 ④石淋之治療,魏晉以前以通利小便、滑利潤竅的單方為主。唐代多見通治諸淋的復方,仍以清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