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五蠹》原文及翻譯

1、1韓非子韓非子《五蠹五蠹》1、楚之有直躬、楚之有直躬（直身而行的人），其父竊羊而謁，其父竊羊而謁（稟告）之吏。令尹曰：之吏。令尹曰：“殺之殺之”以為直于君而曲于父，報以為直于君而曲于父，報（判決）而罪而罪（治罪）之。以是觀之，夫君之直臣，之。以是觀之，夫君之直臣，父之暴子也。魯人從君戰(zhàn)，三戰(zhàn)三北父之暴子也。魯人從君戰(zhàn)，三戰(zhàn)三北（敗走）。仲尼問其故，對曰：。仲尼問其故，對曰：“吾有老父，吾有老父，身死，莫之養(yǎng)也。身死，莫之養(yǎng)也。”仲尼以為

2、孝，舉而上之仲尼以為孝，舉而上之（讓他做了高官）。以是觀之，夫父之。以是觀之，夫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故令尹誅而楚奸不上聞孝子，君之背臣也。故令尹誅而楚奸不上聞（使動詞，使聽見，報告），仲尼賞，仲尼賞而魯民易降北。上下之利，若是其異也，而人主兼舉而魯民易降北。上下之利，若是其異也，而人主兼舉（稱贊）匹夫之行，而求匹夫之行，而求致（追求，想得到）社稷之福，必不幾社稷之福，必不幾（希望）矣。矣。楚國有個叫直躬的人，他的父親偷了人家的羊，他便

3、到令尹那兒告發(fā)，令尹說：“殺掉他：”認為他對君主雖算正直而對父親卻屬不孝。結(jié)果判了他死罪。由此看來，君主的忠臣倒成了父親的逆子。魯國有個人跟隨君主去打仗，屢戰(zhàn)屢逃；孔子向他詢問原因，他說：“我家中有年老的父親，我死后就沒人養(yǎng)活他了?！笨鬃诱J為這是孝子，便推舉他做官。由此看來。父親的孝子恰恰是君主的叛臣。所以令尹殺了直躬，楚國的壞人壞事就沒有人再向上告發(fā)了；孔子獎賞逃兵魯國人作戰(zhàn)就要輕易地投降逃跑。君臣之間的利害得失是如此不同，而君主卻既

4、贊成謀求私利的行為，又想求得國家的繁榮富強，這是肯定沒指望的。2、古者蒼頡之作書、古者蒼頡之作書（創(chuàng)制文字）也，自環(huán)也，自環(huán)（環(huán)繞）者謂之私，背私謂之公，公者謂之私，背私謂之公，公私之相背也，乃蒼頡固私之相背也，乃蒼頡固（本來）以知之矣。今以以知之矣。今以（后省略賓語之，代公私）為同利同利（利益一致）者，不察之患也。然則為匹夫計者，不察之患也。然則為匹夫計（從個人的角度考慮）者，者，莫如修仁義而習(xí)文學(xué)。仁義修則見信，見信則受事莫如修仁義

5、而習(xí)文學(xué)。仁義修則見信，見信則受事（接受國君委派的工作）；文學(xué)習(xí)則為明師，為明師則顯榮學(xué)習(xí)則為明師，為明師則顯榮（尊貴顯榮）：此匹夫之美：此匹夫之美（普通民眾最求的美事）也。然則無功而受事，無爵而顯榮，為有政如此，則國必亂，主必危矣。也。然則無功而受事，無爵而顯榮，為有政如此，則國必亂，主必危矣。故不相容之事，不兩立也。故不相容之事，不兩立也。古時候，蒼頡創(chuàng)造文字，把圍著自己繞圈子的叫做“私”。與“私”相背的叫做“公”。公和私相反的道理

6、，是蒼頡就已經(jīng)知道的?，F(xiàn)在還有人認為公私利益相同，這是犯了沒有仔細考察的錯誤。那么為個人打算的話，沒有什么比修好仁義、熟讀典籍的辦法更好了。修好仁義就會得到君主信任，得到君主信任就可以做官；熟讀典籍就可以成為高明的老師，成了高明的老師就會顯榮。對個人來說，這是最美的事了。然而沒有功勞的就能做官。沒有爵位就能顯榮，形成這樣的政治局面。國家就一定陷入混亂，君主就一定面臨危險了。所以，互不相容的事情，是不能并存的。3、斬敵者受賞，而高、斬敵者

7、受賞，而高（意動用法，以…..為高，推崇）慈惠之行；拔慈惠之行；拔（攻占，奪?。┏钦呤芫舻摚帕異壑f；堅城者受爵祿，而信廉愛之說；堅（形容詞的使動用法）甲厲甲厲（后來寫作礪）兵以備難，而美兵以備難，而美（意動用法，以??為美，崇尚）薦紳之飾；富國以農(nóng)，距薦紳之飾；富國以農(nóng)，距（拒）敵恃卒，而貴文學(xué)之士；廢敵恃卒，而貴文學(xué)之士；廢（廢棄不用）敬上畏法之民，而養(yǎng)游俠私劍敬上畏法之民，而養(yǎng)游俠私劍之屬。舉行之屬。舉行（措施）如此，治強不可

8、得也。國平養(yǎng)儒俠，難至用介士，所利非如此，治強不可得也。國平養(yǎng)儒俠，難至用介士，所利非所用，所用非所利。是故服事所用，所用非所利。是故服事（從事耕戰(zhàn)的人）者簡者簡（怠慢，荒廢）其業(yè)，而其業(yè)，而游學(xué)者日眾，是世之所以亂也。游學(xué)者日眾，是世之所以亂也。殺敵有功的人本該受到獎賞，但國家卻崇尚仁愛慈惠的行為；攻取敵人城池的人本該授予爵祿，但國家卻信奉兼愛非攻的學(xué)說。采用堅固的鎧甲、鋒利的兵器來防備戰(zhàn)亂，卻又提倡寬袍大帶的服飾。國家富足靠農(nóng)民，打

9、擊敵人靠士兵，卻又看重從事于文章學(xué)術(shù)的儒生。不用那些尊君守法的人，而去收養(yǎng)游俠刺客。如此理政，要想使國家太平和強盛是不可能的。國家太平的時候收養(yǎng)3盡行惡化。就這樣來對付強敵，不是太危險了嗎？所以那些談?wù)撏饨粏栴}的臣子們，不是屬于合縱或連衡中的哪一派，就是懷有借國家力量來報私仇的隱衷。6、從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而衡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皆非所以持國、從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而衡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皆非所以持國（保全國家）也。今人臣之言

10、衡者，皆曰：也。今人臣之言衡者，皆曰：“不事大不事大（事奉大國），則遇敵受禍矣！，則遇敵受禍矣！”事大未必有實事大未必有實（應(yīng)是指預(yù)期結(jié)果），則舉圖而委，則舉圖而委（把國家地圖交付給大國），效，效璽（呈現(xiàn)國君璽印）而請矣。獻圖則地削，效璽則名卑而請矣。獻圖則地削，效璽則名卑（君主聲望降低）；地削；地削則國削則國削（割地則國家勢力削弱），名卑則政亂矣。事大為衡，未見其利也，而亡，名卑則政亂矣。事大為衡，未見其利也，而亡地亂政矣。地亂政矣。

11、所謂合縱。就是聯(lián)合眾多弱小國家去攻打一個強大國家；所謂連衡，就是依附于一個強國去攻打其他弱國。這都不是保全國家的好辦法。現(xiàn)在那些主張連衡的臣子都說：“不依附大國，一遇強敵就得遭殃?！笔谭畲髧灰欢ㄓ惺裁磳嶋H效應(yīng)，倒必須先獻出本國地圖，呈上政府璽印，這樣才得以請求軍事援助。獻出地圖，本國的版域就縮小了；呈上璽印，君主的聲望就降低了。版域縮小，國家就削弱了；聲望降低，政治上就混亂了。侍奉大國實行連衡，還來不及看到什么好處，卻已喪失了國土，搞

12、亂了政治。7、人臣之言從者，皆曰：、人臣之言從者，皆曰：“不救小而伐大，則失天下不救小而伐大，則失天下（失去天下人的信任），失，失天下則國危天下則國危（國家出現(xiàn)危機），國危而主卑，國危而主卑（君主聲望降低）?！本刃∥幢赜袑崳刃∥幢赜袑?，則起兵而敵大矣。救小未必能存則起兵而敵大矣。救小未必能存（動詞的使動用法，使其生存），而敵大未必不，而敵大未必不有疏；有疏則為強國制矣。出兵則軍敗有疏；有疏則為強國制矣。出兵則軍敗（被打?。?，退守則城拔

13、。救小為從，未，退守則城拔。救小為從，未見其利，而亡地敗軍矣。見其利，而亡地敗軍矣。那些主張合縱的臣子都說：“不救援小國去進攻大國，就失去了各國的信任；失去了各國的信任，國家就面臨危險；國家面臨危險，君主地位就降低了?！痹刃灰欢ㄓ惺裁磳嵒菘裳?。倒要起兵去和大國為敵。援救小國未必能使它保存下來，而進攻大國未必就不失誤。一有失誤，就要被大國控制了。出兵的話，軍隊就要吃敗仗；退守的話，城池就會被攻破。援救小國實行合縱，還來不及看到什么好

14、處，卻已使國土被侵吞，軍隊吃敗仗。8、是故事強，則以外權(quán)、是故事強，則以外權(quán)（國外的勢力）市官于內(nèi)，救小則以內(nèi)重市官于內(nèi)，救小則以內(nèi)重（國內(nèi)的權(quán)勢）求利于外。國利未立求利于外。國利未立（沒有確立），封土厚祿至矣；主上雖卑，人臣尊矣；國地，封土厚祿至矣；主上雖卑，人臣尊矣；國地雖削，私家富矣。事成，則以權(quán)長重雖削，私家富矣。事成，則以權(quán)長重（在國內(nèi)長期得到重用）；事敗，則以富退；事敗，則以富退處（隱居）。人主之聽說于其臣，事未成則爵祿已尊

15、矣；事敗而弗誅，則游說之。人主之聽說于其臣，事未成則爵祿已尊矣；事敗而弗誅，則游說之士孰不為用矰繳之說而徼其后？士孰不為用矰繳之說而徼其后？（那么游說之士誰不希望用虛言浮辭來獵取功名富貴，而事敗之后卻希望僥幸免除殺身之禍呢？）所以，侍奉強國，只能使那些搞連衡的人憑借外國勢力在國內(nèi)撈取高官；援救小國，只能使那些搞合縱的人憑借國內(nèi)勢力從國外得到好處。國家利益沒有確立起來，而臣下倒先把封地和厚祿都弄到手了。盡管君主地位降低了，而臣下反而抬高了

16、；盡管國家土地削減了，而私家卻變富了。事情如能成功縱橫家們就會依仗權(quán)勢長期受到重用；事情失敗的話，縱橫家們就會憑借富有引退回家享福。君主如果聽信臣下的游說，事情還沒辦成就已給了他們很高的爵位俸祿，事情失敗得不到處罰；那么，那些游說之士誰不愿意用獵取名利的言辭不斷去進行投機活動呢？9、故破國亡主，以聽言談?wù)咧≌f。此其故何也？是人君不明乎公私之利，不、故破國亡主，以聽言談?wù)咧≌f。此其故何也？是人君不明乎公私之利，不察當否之言，而誅罰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