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紅豆_的敘事方式_兼談當代文學50_70年代的敘事問題

1、黎明大學學報年第一期《紅豆》的敘事方式—兼談當代文學一年代的敘事問題梁燕麗今天當我們擻開主題統(tǒng)一化的苛責以多元的視角重讀《紅豆》時我們不難感受到有兩種既矛盾又統(tǒng)一的情調。間世于年的《紅豆》以回首住事的方式敘述了發(fā)生在年未名翻畔一個絕綿排腸的戀愛故事。小說用極其細膚優(yōu)美的筆調描寫了單純善良的女大學生江玖和貴族少爺齊虹的初戀以及江在女友縈素的影響和父親精神的感召下在矛盾苦澀中最終選擇了祖國和革命放棄了去國的戀人的青春經歷作品涉及了知識分子豐

2、富細致的感情特質表現了他們猶豫矛盾和覺醒的過程然而《紅豆》問世以來從題材和主題的切人角度讀者的解讀產生了種種分歧并且有許多糾纏不清的問題而在年“反右”大波折中理所當然受到嚴厲的批判而且在以后的幾十年中一直是頗有爭議?！都t豆》發(fā)表于通常稱為“百花時代”的年《人民文學》“革新特大號”七月號上。可以想象如果沒有《人民文學》僅邁出一步的革新償試也許就不會有《紅豆》早一點或晚一點都不合時宜以描寫知識分子的感情世界和心路歷程的《紅豆》的出現立即引起

3、讀者的注意特別是知識分子的共鳴與欣賞同時也引起當時文壇不小的爭論。隨后又和李國文的《改選》、豐村的《美麗》一起遭到批判具體地說《人民文學》月號上就刊登了孫秉富的《批判人民文學七月號上的幾株毒草》和《這是什么樣的革新—本刊編輯部整理》兩篇文章。孫文明確指認“小說《紅豆》也是一株芬草受了黨的六年教育的女主人公江玖在回憶她過去愛過的那個極端仇視人民革命在解放前夕槍惶逃往美國的貴族大學生的時候是多么惋惜悵惘和悲痛。”后者編輯部聲明整理出二十件讀

4、者來信反映說明《紅豆》詩一樣的題意和纖細的筆觸引起了讀者的興趣有人認為它是好作品也有人認為它有兩重性但更多的憊見則認為它思想傾向是不健康的溫情主義和感傷主義占了上風。到年月北大海燕文學社召開了題為“《紅豆》的問題在哪里“的座談會與會者對《紅豆》錯誤的思想傾向及其思想根派進行了嚴厲的批判或者義無反顧、或者言不由衷地判定《紅豆》是一個宜揚小資產階級戀愛至上基祥了作者思想改造作者明大舉橄師《紅立》的敘事方式—兼談當代文學一年代的敘事問題愛情的

5、描寫也有作家難以完全割裂的情調在當時也受到了非議。對于《紅豆》的批判姚文元首先觸及到敘事問題。他在《文學的修正主義思潮和創(chuàng)作問題》《人民文學》年期一文中說“它《紅豆》也在客觀上顯示出基于個人主義的愛情在革命高潮中必將決裂在愛情生活上這是一個悲劇照理說這樣的題材是應當通過對過去的批判促使人們向上追求更美好的未來的。然而不在讀完之后留給我們的主要方面不是江玖的堅強而是江玖的軟弱不是成長為革命者后的幸福而是使我們感到一種無可奈何的痛苦仿佛參加

6、了革命以后就一定得把個人的一切都犧牲掉仿佛個人生活這部分空虛是永遠沒有東西填補得了作者通過江玖的口說‘我決不后悔然而通篇給我們的印象卻是后悔是江玖永生伴隨著她的悔恨同齊虹斷絕關系后無法彌補的痛苦一作者自己的感情和江玖的完全融化了”面對種種責難作家宗璞在海燕文學社的座談會上也真誠地作自我批評道“我的思想并沒有站得比江玖、齊虹高盡管在理智上是想去批判的但在感情上還是欣賞那些東西—風花雪月、舊詩詞有時這種欣賞是下意識的在作品中自然地流露出來”

7、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作者的理智起著作用感情和想象也起著作用甚至潛意識也在起作用潛意識的作用往往在于自覺不自覺地營造著某種氛圍流露出某種情調其實這也與感情作用有關按照弗洛依德的理論文學創(chuàng)作主要就是作家潛意識的表露年代與千千萬萬知識分子一樣自覺接受思想改造的作家宗璞以教化為目的的敘述者姿態(tài)誠心誠意地敘說著當時的主流話語即稱許江玖的追求進步并最終走出自我成為一名革命者寫出了在大革命和新時代的召喚中她與齊虹那樣自私自利的資產階級少爺決裂的必然性另一方面

8、在作者的感情上和潛意識中也就是那個一不留神就要沖過替戒線參予到敘述中的隱含作者是一個難以完全放棄個體生命體驗和情感空間難以割舍中西文化傳統(tǒng)的知識分子。這種矛盾滲透在敘事方式上一方面作者有意識地蝎力歸附主流話語一方面無愈識地進人個體體驗性的創(chuàng)作”剪不斷理還亂“地描繪了一個感動自己也感動別人的戀愛故事而且是由于自己的感動而后再通過自己的筆去感動他人雖然這在理性上并非所愿然而我們看到作者的筆端情不自禁地流轉著豐富的文化意蘊在層層的誼染烘托和象

9、征中營造了一個優(yōu)雅的氛圍一個藝術的世界那貝多芬和肖邦的音樂濟慈和勃朗寧的詩句那荷花清遠的微香、桂花濃醉的甜香構成了人物生活的一個方面也診透著人物的精神世界那一次次阿木林紫藤蘿下的趕逅和散步那頤和園玉帶橋邊的定情愛情的美麗一如校園的春花秋月、良辰美景那樣令人如癡如醉齊虹的形象也被作者描繪得那樣清俊可喜富有詩人氣質當他說“我愛你”時他是感情飽滿的戀人當他說“我恨整個人類”時顯得有些夸張和生硬似乎是某種思想的符號由于他的貴族家庭出身使他對新社

10、會抱著仇視的態(tài)度追求個人主義的生活道路。江玖的母親以她豐富的閱歷評價齊虹“他是聰明極了也稱得起漂亮但作為一個人他似乎少些什么”蕭素也以她革命者的胸操和目光指出齊虹“有的是瘋狂的占有的愛事實上他愛的是他自己?！比欢@一切在熱戀的江玖的感情上是很難真正成為障礙的?！澳阍趺纯梢赃@樣說他】我愛他我告訴你我愛他”江玖早忘了她和齊虹之間的分歧事實上他們的愛情之花初放時也只有傳統(tǒng)文化的美好而無階級斗爭的內容而在戀愛的過程中江玖又能有何作為呢只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