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時代的城市與國家關系研究——多層次治理的視角.pdf

1、20世紀后期以來，全球化在以前所未有的廣度和深度加速推進，給經濟、社會、文化等方方面面都形成了挑戰(zhàn)，而首當其沖的是對民族國家的挑戰(zhàn)。在全球化的沖擊下，民族國家進行了權力調整和國家治理轉型，國家將部分權力上移到國際組織，又將部分權力下移到城市和區(qū)域層面。同時國家還將部分權力外移給市場和社會，鼓勵政府部門與私人部門、社會組織和公民之間的合作治理。與全球化進程和國家治理轉型相關聯(lián)，城市正在全球范圍內崛起，主要表現(xiàn)在前所未有的大規(guī)模全球城市化浪

2、潮的出現(xiàn)、城市經濟力量的興起以及全球城市、城市區(qū)域和全球城市網絡的涌現(xiàn)。而城市在國家政治和全球治理中主體意識的蘇醒則是看不見的真正“城市革命”。城市的政治影響力不斷提升，不僅獲得自身治理中的更大自主權，而且開始將觸角伸向國家統(tǒng)治的尺度和領域。城市不僅挑戰(zhàn)了傳統(tǒng)的國家主體地位，而且開始樹立自身在多個治理層次中的主體地位，使得城市與國家關系的調整逐漸成為不同治理過程的關鍵。因而，研究和理解城市與國家關系及其變化具有重要理論意義，也對認識全球

3、化下的城市治理、國家治理和全球治理有著重要價值，這也是本文的研究目的之所在。
　　本文以全球化時代城市與國家關系及其變化為研究對象，采用全球視角和理論研究，以城市和國家概念的界定為基礎，建構一個全球化下的城市與國家關系理論框架，然后通過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歷史演進過程考察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的總體變化，并進一步在一個多層次理論框架下深入分析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在不同層次的治理中的具體過程，從而提取出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本質，最

4、終指出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未來現(xiàn)實走向和可能的理論進路。依據(jù)這一研究思路，本文從以下四個方面展開研究。
　　第一，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概念和理論框架。從地域性概念入手界定全球化、城市和國家的基本概念，并進一步提煉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概念，從而形成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的基本理論框架。本文認為，城市與國家關系是指作為具有地域性特征的組織形式，城市和國家之間以權力為基礎在制度調整、治理過程、政策選擇及其自身轉型中相互影響和相互作用

5、而形成的一種關系結構。全球化的“去地域化”和“再地域化”過程促動了城市和國家的尺度重構和地域重組，并使得全球化下的城市與國家關系逐漸向多個尺度擴散，并成為一種嵌入在多層次治理體系中，參與到多個尺度治理的過程中，并被多個尺度的社會政治力量所影響的主要結構關系。它主要嵌入到三個治理層次和治理過程即城市治理、國家治理和全球治理，城市和國家之間的互動、矛盾、沖突、合作等活動主要展現(xiàn)在這三個尺度的治理過程中。因此，多層次的城市與國家關系理論框架既

6、可以從城市與國家關系的視角審視全球化下城市治理、國家治理和全球治理的新變化和新調整，也可以從城市、國家與全球治理層面考察全球化時代城市與國家關系的主要內容和主要變化。該部分構成了本文第一章。
　　第二，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歷史演進研究。從一個歷史的視角梳理城市與國家關系產生、發(fā)展和演進的過程以及全球化下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新變化，并分析城市與國家關系演進的基本規(guī)律和邏輯。本文認為城市與國家關系歷史演進的基本邏輯是一個矛盾性與一致性、普遍性

7、與特殊性相統(tǒng)一的過程。城市與國家關系歷史演進的兩個總體趨勢:一個是城市與國家之間從城市統(tǒng)治到國家統(tǒng)治的演進，另一個是城市與國家之間從高度分化到高度整合的演進。然而，在全球化下，城市自主權力的強化和自主意識的覺醒使得城市開始在一定程度上從民族國家內部和民族國家體系中逃離出來。城市與國家之間的關系開始從整合走向一定程度的分化，從國家統(tǒng)治走向了適度分治和共治。該部分構成了本文第二章。
　　第三，分別從城市治理、國家治理和全球治理三個治理

8、層次分析城市與國家之間的具體關系。主要包括第三、四、五章。
　　第三章:城市治理中的城市與國家關系。從城市治理過程中，分析城市及其權力如何嵌入在國家制度體系中和審視國家制度調整對城市的影響，并進一步考察國家治理轉型和國家城市政策調整對城市的影響。本文認為，從制度層面來看，現(xiàn)代城市無不鑲嵌于國家制度之中，其中國家基礎制度從根本上規(guī)定了城市與國家關系的基本內容。全球化下的國家制度變遷不僅同時改變了國家和城市的各自角色和體制，而且也引發(fā)

9、了城市與國家之間關系的調整。從治理層面來看，全球化下的國家治理體制調整推動了處于全球地方化過程中的城市轉型，而國家治理的尺度重構則通過對國家權力的尺度上收和下放加速了全球化城市區(qū)域的崛起。從政策層面來看，全球化下的國家城市政策依然是國家調整自身與城市關系的最直接工具，也是影響城市事務的重要力量，同時其進行了相應的調整以適應全球化時代的城市治理和發(fā)展的要求。
　　第四章:國家治理中的城市與國家關系。從國家治理過程中，分析城市崛起對國

10、家?guī)淼奶魬?zhàn)和風險，探討國家治理中的城市作用，并考察城市如何影響和支持著國家轉型。本文認為，國家治理中的城市與國家關系也已經密不可分，存在沖突的一面卻又相互依賴。城市化和全球城市崛起為國家治理帶來了風險和挑戰(zhàn)，而基于城市權力和城市權利要求為民族國家形成了壓力。城市又日益成為國家治理的基礎空間和戰(zhàn)略地域。城市不僅是國家經濟的發(fā)動機和國家競爭力的主要源泉，而且是國家治理的重要政治空間，為國家治理必要的社會基礎，促進國家民主政治建設。不僅如此

11、，全球化下民族國家治理能力的提升和國家治理的有效實現(xiàn)取決于國家治理體制轉型和治理空間調整，而其實現(xiàn)又依賴于城市尺度的治理調整和空間重構。
　　第五章:全球治理中的城市與國家關系。從全球治理過程及其變化中，分析城市主體地位的提升，探討城市相對于國家的優(yōu)勢和城市參與全球治理的主要方式和影響，并接著分析國家在全球治理中的不可替代性和國家的回應與調整。本文認為，在全球治理層面，城市與國家之間不是截然對立的關系，同樣是既存在沖突性，又相互依

12、賴。民族國家不能隱去全球城市在全球治理中的主體性，而全球城市也無法完全取代民族國家的作用。對于國家而言，與其說全球治理的轉型反映了主權國家的衰落，不如說是國家權力的回調和適應。主權國家一方面回縮部分權力以滿足全球主義的要求，另一方面國家繼續(xù)扮演著規(guī)則提供者和秩序維護者的角色。①全球治理沒有消除國家的自主性，反而突顯了國家的自主性。對于全球城市而言，即便不能引領全球治理結構及其變遷，至少它們可以提供更有創(chuàng)意的、更符合可持續(xù)性和更適應人類進

13、步的全球問題解決方案來整合全球治理結構。與國家間赤裸裸的強權政治不同，城市在參與全球治理過程中更多基于合作機制，能夠為全球治理結構注入更多柔性和彈性的元素。
　　最后，本文探討了全球化時代城市與國家關系的未來。本文認為在全球化時代，城市與國家之間存在一種張力關系，即城市與國家之間呈現(xiàn)的絕不是簡單的此消彼長和你死我活的“零和”關系，而是矛盾沖突與相互依賴的辯證關系。在這種辯證關系下，城市與國家關系未來將走向一種“尺度政治”。城市和國

14、家在各自的治理被多尺度化的力量滲透和參與的同時，它們也參與到其他尺度的治理中，并與其他尺度力量展開相互博弈的過程。在城市與國家之間的競爭與合作不僅開始改變著城市治理、國家治理以及全球治理的面貌和結構，而且其自身也在這種多尺度的治理變革中被重新定義。“元理論”將是未來城市與國家關系研究的理論進路。城市與國家關系理論思考和研究是關涉到學科知識體系構建的元理論，有助于實現(xiàn)現(xiàn)有知識體系的更新或重建特別是推動城市政治和城市治理研究、拓展國家理論和